炎兴下帙一百三十六。
起绍兴三十年十月十八日丁巳,尽二十七日丙寅。
十八日丁巳择日以兴师奏告天地宗庙社稷。
丙辰降旨金人败盟朝廷不得已而兴师合奏告天地宗庙社稷等令礼部太常寺疾速条具申尚书省约束半来视师。
丁巳降旨将来视师经由去处排办顿递修治道路不得过为华饰劳民费力三省行下约束如有违戾监司按刻御史台弹奏。
十九日戊午诏遗知枢密院事叶义问督视江淮荆襄军马中收舍人虞允文参议军事兵部郎中冯方咨议军事检说诸房语言字洪迈主管机宜文字。
遗史曰:知枢密院事叶义问督视江淮荆襄军马以中书舍人虞允文为参议军事义间奏差枢密院检详诸房文字洪迈秘书省校书郎冯方主管机宜文字右通直郎知吉州庐陵县叶行已保义郎新提点广南西路纲马驿程徐格幹办公事义问再奏今照得前後宰执出使郎官已上多充参议洪迈冯方乞。
改充参议军事。
太学生直学宋苞上叶枢密书。
《书》曰:某闻汉文帝承积累之休中外帖帖无事而洛阳贾谊犹有痛哭流涕长太息之书所以达文帝者河南吴公先之也。今日虏(改作金)人移都中原意在叛盟东南二百州生灵之命垂於旦暮祖宗二百年社稷之危犹以一缕系千钧之重此何止为痛哭流涕长太息也。耶某蒙被教育几二十年於此忧国之计反不如洛阳一书生固无以自容於天地闲阁下居本兵之地国之安危所系今天下岂无策士可以赞庙谟者而阁下达士之心独让河南一吴公乎!某窃闻虏(改作金)人窥伺东南之意三十年矣。往者倾国来寇(改作而来)其志非止於利吾岁币也。及枯皋之战诸将以死斗顺昌之围刘锜以死守彼之(精兵)锐卒死者十有九其约我以和者计诚出於不得已也。朝廷失此一机不知乘势灭贼(改作北向)以图恢复之计而乃追还诸将甘心议和一时执政大臣偷合苟容为甚至其说稍有异已者排摈诛戮无所不至诺以岁币而轻与之和固已堕虏(改作金)人计中矣。和议始定闻彼之主谋者举酒相庆曰:吾势未张战未必胜姑与之和而会得重赂。且可使之自困吾计今得矣。款以二十年後东南诸将非老则死西北兵马销铄亦尽至彼用浙兵骑广马则吾徐起而求所大欲未晚也。以此知虏(改作金)人今日之举固已醖造於二十年之前矣。朝廷不悟此意岁损东南数百万以益之谓虏(改作金)人真与我和也。父兄之雠遂日置而不问军旅之议不至於庙堂者凡几年矣。彼国日富吾国日贫彼备日张吾弛吾之强弱彼诚有以料我矣。前日去上京二千里而移居中京今。又去中京二千里而居我旧京夫虏(改作金)人岂轻远巢穴(改作北漠)而安居中土者哉!盖其三十年窥伺东南之意而其形已见於此矣。朝廷尚。且未悟和议之果不足恃去岁待从馆阁之臣论及虏(改作敌)情者随以斥逐而防守之计漫不经虑是。又信虏(改作金馕者随以斥逐而防守之计漫不经虑是。又信虏(改作金)人真为巡幸而无败盟之意也。谋国如此不已疏乎!今闻使者在廷口传虏(改作敌)意欲需我汉东江北之地及邀我二三用事之臣俾来议事此其意。又岂在於基地与其人哉!挟难塞之情以启衅我地不可割人不可遣则彼长驱而来耳借使今日割某人可以解彼三十年包藏之谋可以全吾二百年生灵之命在朝廷亦不足甚惜汉。
东江北之地既割矣。他日。又需我之吴蜀二三用事之臣既遣矣。他日。又邀我之亲王朝廷能继之乎!否则能保虏(改作金)人之不来乎!。又闻基使者初见这日殿廷闲已杀其礼止令驿中赐宴则是朝廷虽尽从今日之请而此事已忏其使者之意亦足以生衅矣。况今日之请决不可从而可以生衅者非止一事也。衅端已萌势不可掩和议已叛势不再合朝廷何不赫然震怒以逆折锐锋乎!为今之计不。若诛其正使一人尸诸通衢以声其叛(改作背)盟之罪此不惟可以挫彼之旨。且可以激吾之弱乃释其副使一人使归告其主曰:吾与汝约和以来吾攻苦食淡倾内帑之储以赂者三十年矣。吾於汝无负矣。汝贪惏无厌求我不已汝意不在得地将衅我也。汝欲战吾率三军之士以与汝周旋。若无厌之求吾不能听变使之知东南有人而示吾之不弱也。然後下责躬之诏以播告中外曰:金虏(改作人)板荡我中原堕毁我宗庙屈辱我两宫发掘我陵寝屠戮我生灵吾与虏(改作金)不戴天之雠然吾包羞忍辱三十年闲卑辞厚赂以餍犬羊(删此二字)之(改作其)欲者吾非惮於用兵而忘此雠也。上则以期两宫之复下惧其残吾西北之民耳今两宫北狩而不复四海这所痛愤而虏(改作金)人。又据我旧都毒我赤子需我淮汉要领之地邀我左右腹心之臣使我西北之民日不聊生东南之民未知死所天怨人怒至此极矣。吾誓与天下上报父兄之雠下雪生民之耻凡前日中外之臣误我以和议者无问存没悉正典刑,於是斩秦桧之棺而戮其尸贬窜其子孙而籍其资产以助军以正其首唱和议欺君误国之罪复岳飞之爵邑而录用其子孙以谢三军之士以激忠义之气诏下之日使东南之民闻之莫不怒发冲冠西北之民闻之莫不感激流涕如此则师出之日吾之民将见人自为战彼之民必有倒戈者矣。愿朝廷决意行之无疑自今日以往由宰执而下以及台谏舆论人之臣则当日造於便朝由郎曹而下以及百职事之臣则当日会於都堂凡防守江淮之策图取中原之计朝夕相与讨论次第而施行之规模筹画必定於浃旬之闲以解东南倒垂之急以慰西北来苏之望则天下幸甚。
邵宏渊及金人战於西府桥。
金人万户萧琦取咱滁州至瓦梁桥滁河不得渡执得土居百姓欧大者问之曰:以何法可渡欧大因记。
绍兴十一年韩世忠以数百骑往定远县虚惊而回至瓦染尽折民舍作浮桥到恐金人亦折民舍作浮桥也。乃答之以有路自竹冈镇可以径到六合免滁河两渡金人从之令欧大引路至六合而放回金人迂路半日故六合居人皆得奔窜是日金人犯(改作至)真州邵宏渊方酒醉闻报大惊率众相拒於西府桥宏渊命将官三人拒於桥上金人弓矢如雨王师多死城中百姓老小尽已惊移惟有看家强壮犹登城以观者正争桥闲金人载草掘土填河以渡三将官皆战死宏渊顾金人已填河得渡率亲随军人入城掩阍以拒故事人皆奔於江上得舟渡江以免宏渊毁闸板退於扬子桥金人不追既陷真州不入城乃出山路犯(改作攻)扬州。
遗史曰:是役也。宏渊酒醉未醒实未入阵身在桥之东以麾交士遣三将在桥上占桥迎战及其退烟也。百姓鬨然为之语曰:邵太尉在西府桥当住番人(改作北军)矣。扬州百姓则曰:或非邵太尉在真州力战番人(改作北军)扬州之人皆避之不及至有言宠渊驰马入阵鏖战出入数四血污满体其力战迎敌之誉起於百姓後好事者不究其实为请立祠堂於二州可谓不虞之誉矣。。
刘锜至扬州。
刘锜退军至邵伯镇已闻金人犯(改作攻)真州谓扬州无官吏矣。迟疑示敢发会探者回报见扬州城上旗帜犹是官军锜曰:虽失真州而扬州犹为国家守当速进乃自北门入见安抚刘泽泽以城不可守谓当退军瓜洲锜令诸军憩歇徐图所向。
二十日已未金人犯(改作攻)滁州。
王彦克商州。
金州都统制王彦发遣统制官任天锡郭谌等收复陕西州县丙辰得丰阳县戊午得商洛县已末克商州获伪知州昭毅大将军完颜守能同知武骑尉马彦千户信武将军浑达拜男七斤(改作欢塔巴纳齐锦)金人湟合(政作聂赫)番人杨大首金人阿罗(改作阿噜)安远大将军阿华拜六三(改作阿古博啰)番人刘春金人高娄石(改作罗索)高受僧望于(删此五字)通事郭十一李全部落等。
知建康府兼行营留守张焘至建康府。
金人败盟落张焘致仕再起积压建康府焘闻命上道时金人倾国南侵自合淝径趋历阳人情汹汹焘以戊午至当涂见南岸全无守备亟申朝廷乞发军马。
前来捍御已未入建康建康居人惊移而去者十已五六焘既到人情稍安。
二十一日庚申王权登车船渡江叶义问朝辞杨存中为御营宿卫使。
二十二日辛酉辛金人入和州。
王权以姚兴战殁和州不可守乃退渡江南是时金人已及近郊犹未知权弃和州而退军也。未敢逼城後军统制韩林最後出和州乃纵火城中军乱喧哗金人闻之曰:南兵遁矣。遂进兵夺和州入之虏(改作金)兵陷和州城中糗粮储峙器械轺重尽委於贼(改作敌)虏(改作敌)乘势奔突军民自相蹂践拥入城河及争江渡溺死者莫知其数将士愤怒号呼指船底骂皆以权不战误国为言溃兵弃甲抱芦束苇浮江而过得生者十存四五浮流而亡殁者。又复二三深可伤痛。
二十三日壬戌刘锜退军瓜州。
先是邵宏渊西府桥失利毁真州闸板循河而军金人自山路径犯(改作趋)扬州屯於平山堂下宏渊。又退在扬子桥南毁板而渡扬州居民皆倾城而奔壬戌刘锜乃退军自南门外折民屋为浮桥诸军过绝即毁浮桥由河东而去锜令诸军未至瓜洲七八里而陈火头轺重悉先往瓜洲。
淮东安抚刘泽弃扬州走。
是日蛴锜以诸军出扬州刘泽谓城不可守亦弃之而骈左於泰州渐往通州渡入平江府真和诸州退保则有公吏相随具申到朝廷唯扬州无一字到朝廷亦不知扬州移治去处。
以用兵诏避殿减膳。
诏曰:朕德不足以怀远人致金人复叛(改作背)盟好劳我将士蒙犯矢石朝夕念之会不安席食不甘味自今月二十四日当避正殿减常膳。
刘岑兼御营随军都转运使。
约束将来巡幸。
降旨将来巡幸进发应军旅非泛支降钱谷差除并随行在所处分外其馀百司常程事务依旧留临安府行遣内不可决者即申行在所。
都遇权发遣濠州军州事。
完颜亮举兵知濠州刘光时率濠州之官府居民悉移於横山涧寨州差到成忠郎阁门祗候东南第二副将都遇守把亦随光时在山寨至是光时被召遂以州事令遇权之既而朝廷亦令遇权发遣军州事。
二十四日癸亥韩之线性为荆湖北路转运判官。
韩之纯轻薄不顾士行之人也。平日紧浪子自名喜嬉游娼家好为淫之语。又剌淫戏於身肤酒酣则示人人为之羞而不自羞也。知汉阳军不为吏民所钦重汪澈以中司宣谕荆襄之纯谄奉之澈问湖北漕臣李某财计事李某儒者据案牍行移而已诸州财计则未尝经心不能对这纯知其然之纯尝为湖北总领司属官粗知财赋所出纳一日闲见澈具言湖北财赋澈大喜之纯乃讽一日闲见澈具言湖北财赋澈大喜之纯乃讽汉阳士人诣澈举其才许以重酬澈果荐举之纯除湖北运判填见阙有赃败失官人王训者居於鄂州南草市卖私酒起家妻女婢妾皆娼妓结托总漕两司属官时复群饮於训家训出群娼以奉之污秽靡所不至两司公事独训占断请嘱鄂州人呼训家为淫窟。又呼为关节塌坊之纯为总领司属官时常往来训家至是惟训昼夜无闲至此交通关节请嘱公事纷纷矣。。
二十五日甲子张浚复观文殿文殿大学士判潭州汤鹏举复资正殿学士知太平州星夜之任并不许辞免。
二十六日乙丑员琦大败金人於早角林。
金人已占扬州癸亥追膛刘锜有与官军相遇者官军拒退之乙丑洲渡左军统领员琦相拒於早角林金人以运河岸狭非骑兵之利稍退去初琦监潭州排岸司锜知潭州唯信用琦後锜移荆南琦亦随行中用琦为提辖衙兵锜移兵镇江都统琦亦随之及锜为制置使乃用琦为左军统领早角林之役遂杀败金人琦自修武郎转左武大夫招讨使刘锜申将带军马见在扬州瓜洲镇控锜水陆两路於十月二十六日卯时以来探报得金贼(改作兵)数万系高万户统率犯(改作攻)扬州界地名早角林前来冲突某时亲率军马迎敌先遣左军统领员琦将带亲随马军自卯时在早角林至扬子桥湾与金人大战员琦下马死战二十馀阵首先破敌掩杀金人入运河及湖内约三千馀人金贼(删此字)。又添生兵势力加重某。又遣游奕中军两军前骈并力破贼(改作敌)某再率诸将誓以死战自卯时至申时杀败金贼(改作兵)横尸二十里活捉到番(删此字)人及夺到番(删此四字)马弓刀旗枪器甲斫到首级不计数目三省枢密院同奉圣旨令出榜晓谕。
刘锜捷报到上曰:刘锜在淮东屡捷可谓与国家宣力可令宣抚问并赐茶药器皿金五百两银七万两。
篇犒有功将卒等朕不得已兴师使人人能如此向前立功将来觊旋王爵亦所不吝。
遗史曰:是时诸处以报捷旗趋行在者络绎於道路市人为之语曰:虽日闻报捷可喜但一报近於一报亦可忧督视叶义问见报捷有金人。又添生兵顾侍吏曰:生兵是何物远近闻之谓督视枢密尚不识生兵而司三军之政可乎!当时谓之去源枢密。
督视叶义问抵丹阳馆。
二十七日丙寅刘锜还镇江府分兵渡江。
刘锜在瓜洲四日无日不战锜恐诸军之心不固秘遣人自镇江取其妻子居於瓜洲以安众心诸军火头有在江南者以舟船送粮食丙寅有金字牌到军中召锜专防江上锜遂渡江归镇江府乘肩舆褰帷露面入镇江府(人见)其瘦悴(皆有)凄惨之色锜肩舆前歙抚谕居民不须惊惶各归家照管老小见留大军在江北迎敌决可无虞其子无马使人背之而行。
先是锜以王权淮西失利则淮东孤军有腹背之敌恐不能守遂弃拨汜等一千五百人塞瓜洲渡以扼贼是时刘锜已病神气尫瘁坐起不得行以两人扶掖行府差李横代刘锜。
赵撙败金人於蔡州杀万户杨总管克蔡州。
赵撙在信阳军也。闻金人已寇(改作至)淮西撙曰:此可以进兵擣其虚矣。乃以已未渡淮庚申下裒信县壬戌至新蔡县女真(二字改作金)令佐率众迎敌撙一鼓破之获伪令佐械送行在犒其军而进甲子下平兴县丙寅栅於蔡州南二十里金人出兵背城阵方成列出虏(改作其)不意於宿草乘风纵火鼓噪而进虏(改作金)众披靡撙呵止之率亲兵冲击斩其大酋(删此二字)万户杨总管得其名马精甲馀兵溃散奔入(蔡州)蔡州军吏言签军助虏犯(此二字改作金人拒)官军应诛灭撙曰:此皆王民出於逼胁非其乐从也。皆不问整众而入约士卒秋毫不得犯蔡父老焚香出迎见五师感激至泣下命张彦达摄州事撙提兵追摄至上蔡虏(此字改作金兵)方蓐食闻军声亟遁去时御史中丞汪澈宣谕荆襄成闵徙屯应城得撙捷报即驰奏行在。且命撙提举诸军。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二百三十六校勘记。
吾与虏不共戴天之雠(脱共字)虏兵陷和州(至)深可伤痛(一本虏兵陷和州五字提行下城中糗粮储峙一段另行在淮东安抚刘泽弃扬州走一条之前此系误简)有庐州差到成忠郎阁门祗候(脱有庐二字)锜用琦为提辖衙兵(锜误作中)可令宣抚司问(脱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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